以为是听错了，却越来越清晰，越来越近。
顾知礼有些气恼这声音破坏了此刻的气氛，却瞧见朝歌原本忧愁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欣喜起来。
他雀跃着跳到马车边，掀开帘子朝着外头，眼睛亮晶晶地大喊着：“小暮！”
远处一瘸一拐的绿眸少年看到他的那一瞬，也咧开嘴开心地笑了。
“听说昨天夜里有刺客，我怕你有事，过来看看。”
暮歌腿上缠着的白布还在流血，他趁着杜九去徐太医那里拿药了，就偷偷跑了过来。
之前有人交代过，朝歌和将军都在养伤，不得过来打扰。
“我没事，你怎么会在这里？小暮，我还以为你……你没事真是太好了！”
朝歌高兴地不停说着话，他还以为永远也见不到小暮了。
要是小暮真的有事，他不敢怪将军，只会责怪自己，一直活在内疚和不安中了。
“谁让你到处跑了？腿好了？好了明天就跟我练功去！”
杜九突然从背后拎住暮歌的领子，像提着一只凶狠的小狼狗。
他有预感，要是在不把他弄走，顾小将军一定会杀了他。
“你放开我！”
暮歌挣扎着，抱着杜九的胳膊就要往下咬去。
他才刚见到朝歌，还有很多话想说，很多话想问。
“把他带回去，不然，就让他滚出车队！”
顾知礼果然黑着脸从马车里走了出来，眼神像是要把杜九手里的暮歌盯穿了一样。
要是他眼里有箭，那暮歌现在肯定已经被射成了个筛子。
“小暮，你快回去吧，我在将军身边没事的。等到京城安顿好了，我再去找你。”
朝歌知道暮歌的性子，一旦倔起来谁的话也不肯听，只有他的话还会听上几句。
“嗯！”
暮歌这才停止了挣扎，浑身的毛都被顺了一遍似的。
杜九趁此机会，迅速对着顾知礼抱了个拳，然后赶紧溜之大吉。
他已经感觉到了，小主子的眼睛里，有杀气……
“这下你高兴了？”
顾知礼寒着脸，不悦地对着伸长了脖子看着他们离去的朝歌说道。
怎么他在自己面前就没那么开心过？
不就是一个劈柴烧水的下人么，居然让这小东西把自己抛下跑了出去？
“嗯，高兴，将军真是一个天大的好人！”
朝歌还沉浸在刚才重逢的喜悦中，一时没察觉到顾知礼的神色，兀自说道。
说到高兴两个字时，顾知礼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。
可听到后头那句，他绷着的神色又稍松了些。
“好人？我哪里是好人了？”
顾知礼被朝歌三番五次地这样说，禁不住问道。
他在别人眼里，可是茹毛饮血的怪物，在部下眼里，更是杀人不眨眼的修罗。
无论如何，他的所作所为都和好人两个字不沾边。
“将军对我很好。”
朝歌也想不出来到底该怎么说，就还是这句话。
他到底还是个孩子，眼里的世界黑白分明，人人都有好坏之分。
只是他并不知道，人性是复杂的，不是简单的好坏两字就能概括。
“你别以为这样说，就不会罚你了。给我滚进来！”
顾知礼心中余怒未消，早知道他就直接把暮歌那小子扔在金陵了，省得看了心烦。
他的小东西，绝对不可以多看别的男人一眼，更不可以为了别人的男人欢喜忧愁。
必须得给这小东西一点教训，要让他知道，自己是属于谁的。
“是，将军。”
朝歌点头，咬了咬嘴唇跟上去了，只要暮歌还活着，将军怎么罚他他都认了。
虽然他暂时没想明白自己错哪儿了，也不知道将军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罚他，可将军要罚肯定是他的不对。
“坐上来。”
顾知礼阴沉着脸摊坐在马车上，一手撑着窗木，掀开底袍用沙哑的声音命令道。感谢英国梨与小苍兰的打赏（233耽币）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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