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肩膀上的聽診器,碰到了病房的門,敲擊的聲響還是把小杰驚醒了。小杰看到我,連忙撐起疲倦的身子,反常的,堆滿笑容跟我招呼,”醫師早!”
“你辛苦了。”隨意聊上幾句後,我問小杰,”以前你們這麼親密,形影不離,現在他雖然躺在你旁邊,不會說話,卻好像分隔兩地,有沒有調適心情上的困難呢?需不需要我幫你找一位精神科醫師聊聊?”
他拿起之前因睡著而散落在旁的書,緩緩的,讀起泰戈爾詩集中的一段文字。
”醫師,我昨天念到這一段,我想或許你以前聽過了的
世上最遙遠的距離,
不是生死別離,
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我愛你。
世上最遙遠的距離,
不是你不知我愛你,
而是明知彼此相愛卻不能在一起。
世上最遙遠的距離,
不是不能在一起,
而是明明無法抵擋愛的氣息卻得裝作不在意。
世上最遙遠的距離,
不是得裝作不在意,
而是用冷漠的心對所愛的人築起一道藩籬…”
放下書,他閃耀著雙眼說,”我想通了,我真的想通了,現在我有他隨時在我身邊,我們比以前更形影不離,我知道我們還是深愛彼此的。而且,他雖然不會說話,但我相信我們的心靈還是隨時相繫…,我相信,他知道有我在他身邊,他就會很安心…我也會永遠守候在他身邊…你說,有那對戀人比我們更幸福,更擁有彼此呢?”
我雖然沒去看住院醫師的眼睛,但我也相信,他應該跟我一樣已經眼角濕潤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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