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原青看来,黑磨并不是什么正经部族,整个部落都充斥着混种的低等贱民。
父辈不是酒鬼就是强盗,相应的,母辈不是□□就是婢女。
往上细数三辈,就没一个身世清白的王。
据说现任的王出身更不堪了。
生父本是边城里某家富户的马奴,到适婚年纪,直接拐了这家小姐去投奔黑磨。
他威逼利诱小姐与他结为夫妻,还随部落里的人做起了马贼。
如今的黑磨王,长到八九岁,就子承父业,顺理成章成了马贼。
“那么个贼窝,”原青啧啧可惜,“京里的贵女去了,能有几天活头。”
汤镜没搭话。
天气一日日热起来,他常觉烦躁。
医书上的字飘来飘去,全无头绪。他弃了书,往后靠在圈椅里,抬手扯了扯衣领。
原青见他那个样子,就问:“这次的药还没吃完吧?”
“嗯。”汤镜不太想说话,很敷衍地应了一声。
原青却有些不放心,“都是很名贵的原料,你别不吃,久了要坏了。”
“婆婆妈妈,”汤镜冷哼,“我差你的钱了?”
他站起来,往窗外看了一眼。
又是个晴天,他皱皱眉,想,赏花宴结束,这和亲人选也该定了。
和亲人选在宫里也是桩棘手的事。
因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,黑磨是火坑,是不归路。
没人会愿意自家女儿去受这份屈辱。
太子甩手不管,长乐和皇后对着册子回忆赏花宴上的贵女模样,选这个怕得罪她爹娘,选那个怕得罪她爷爷。
怕来怕去,简直无人可选了。
“怕有什么用?”长乐见不得母亲瞻前顾后的懦弱模样,拉下脸,“京里人心才稳些,黑磨这事不解决了,阿弟要被人戳着脊梁骂的。”
皇后闻言,怜爱地望眼在地下和宫人玩双陆棋的儿子,咬咬牙,神情倒坚定了:“那就选吧,不吝家世,只要女孩子知书达理,嫁过去把那蛮子稳住,源儿在前朝也能喘口气。”
长乐点头。母女俩合上册子,随手翻开,手指点上一个名字,凑近一瞧,又都没了声。
“不行不行,”皇后连连摇头,“这个不作数。薛将军在晋北戍边,劳苦功高,他的女儿绝不能做这个和亲公主。”
选了薛家女儿,薛贵妃和薛家那个混世魔王还不打上她宫里来。
长乐头疼:“又还没定,您急什么。这节骨眼,谁敢选她?我看,要选就选家里不顶事的,或者干脆没爹没娘……”说到一半,她脑里闪过一个人。
她扯扯肩上的披帛,准备回去跟百通商量商量。
百通自当上掌印,排场讲究起来,很是风光过一阵儿。
可惜这个风光在汤镜回来后,就戛然而止了。
宫变那晚,他两箭射杀乱军的事迹被太子添油加醋一番讲给了宫人。
打那以后,在宫人间——尤其是小太监们之间,他简直成了神。
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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