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)第四十四章_燕归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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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,倒真像喝晕睡着了一样。

  她那一腔说不清道不明无处宣泄的苦闷忐忑,好似都有了源头,站在床边盯着他喜服上的金绣龙纹,没忍住就地取材,拾了颗花生砸到他身上,“起来,别装。”

  燕回撑着半边脸,细细簌簌地原地坐起,靠在床柱子上冲她笑,“你怎么知道我是装的?”

  谢溶溶看不见,一屁股坐下,撩撩盖头上的金珠子,道,“是让我自己取?”

  作势要掀,被他一把按住,“别,别,我来”,半点听不出醉酒后的气息不稳。

  他蹭蹭手心里的汗,近乎虔诚地用搁在金盘里的如意秤挑开那张覆面的盖头,恍惚中他们之间掩人耳目的遮羞布也一并落地,云开雾散,她那张精心妆点过的娇靥侧仰着望向他,是一贯的冷淡,即便如此也令他心跳如擂,烛焰和喜红的琉璃灯罩把屋子映成暧昧又盛重的旷野,心头的火种跃然而出,化成她身上看得见摸得着,近在咫尺的大红吉服和唇上的一点朱色。

  谢溶溶就见他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,伸出手在她脸边轻且快地蹭了下,像是被火星燎过,急忙地收回到身后,脸上浮起不知是酒醺还是羞色的红。

  饶她想硬着心肠也说不出什么重话。

  桌上放着两只白玉酒杯,谢溶溶看了一圈,发现不是去年那夜的屋子,她口上不说,心里松了口气。燕回站在她面前半步不移,真跟喝醉似的眼神发愣,她推推他腰间的绶带,低声道,“还喝不喝?不喝我要去洗漱了。”

  合卺酒是宫中赏赐下来的葡萄酿,谢溶溶接过一口喝干,涩甜的酒气萦绕在喉口,她推开他往里间走,垫胃的糕点硬结成石头,沉重得走路都有些不稳,

  “你也去洗漱吧,去外间,或者等我用完,都行。”

  屋里少了人,窗外适时送进一股冷风,吹醒他的神智,燕回低头看进在手中微漾的深色酒波,小口小口地品味着,是苦的,可也有丝丝点点让人奢望的甜。

  谢溶溶一直泡到水都要冷了,没让人来伺候,拆卸掉繁复的头饰,洗净脸上的妆粉,篦干净头油,每一步都做得很慢,当她从净房出来,毫无防备地对着迎面走来的燕回,两人一愣,竟是心照不宣,都在自欺欺人地拖延时间。

  她绞头发的手势慢下来,站在风口打了个喷嚏,燕回急忙上前把她拉进床帐里坐着,接过手里的棉布,道,“我给你弄。”

  谢溶溶来不及反对,肩上被搭条喜纹小褥子,团坐在床边,面前正对着松垮的月白里衫,相距不过数寸,能闻见他身上清淡的皂胰子香气,随着动作露出白皙的肤色和腹部坚实流畅的线条。微凉的手指穿梭在发间,她记得那双看似脆弱易碎的手,拿得起弓,拉得开弦,能把人命翻弄于鼓掌,也能小心翼翼地揉搓她的发。

  还没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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