忍不住愣了一刹。

　　不要说她们，连洛海棠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。

　　唯一自若的，大概就是蔺九星自己。

　　蔺九星静静看着月瑶等人，眸中却是闪烁着妖异的光芒：“绝望么？”

　　月瑶和夏鸢反应过来，脸色愈发苍白。

　　而洛海棠等人更是难以形容心绪的复杂。

　　最后，是白发女子开了口：“仙人都像你这么愚蠢？”

　　她的音调清冷，像是高山上至纯至净的白莲。

　　看起来没有关联的话，但在场所有人都听出了意思。

　　包括蔺九星自己。

　　蔺九星抿起唇，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一句讽刺，反而很认真地回答：“只是你们不够强。”

　　“只是我们杀你的机会便多了一分。”白发女子淡淡道。

　　蔺九星笑了起来，很肆意，这是自他出现后笑得最肆意的一次：“试试。”

　　于是，白发女子真的试了。

　　说话的时候，她已经破掉了掠来的灰线。

　　所以现在，她只需要攻。

　　她轻划雪白长剑，剑势很轻，却有沉的韵味，剑意很散，可每一缕散的剑意里全然的皆是凝之所在，辉光是纯粹的白，却有丝丝缕缕的墨色细花浮现。

　　这样的一划，给人的感觉，充满了矛盾。

　　剑招当然不叫矛盾。

　　剑招叫一线。

　　一线开天，一线分地，一线定阴阳，一线区混沌。

　　如果端木折剑在这里，一定会很熟悉，更会赞叹于自己的师妹原来已经能用出这样的剑。

　　如此威势，蔺九星却也只是挑了挑眉。

　　这次，他没有用凝意成线，而是扯过灰剑，微画一道弧。

　　灰弧成，自其间生出的，却是一道漩涡。

　　漩涡爆出绝强的吸引力，将一线剑意尽数吸收。

　　但到最后，漩涡似乎也承受不住，崩裂开来。

　　对于白发女子来说，这当然远远不够。

　　对于蔺九星来说，却是足够。

　　他没有再犹豫，向前迈步。

　　一抹绯红浮现在其身侧，是洛海棠的剑。

　　蔺九星弹出灰线，湮灭那缕绯红，抬起的足终于落下。

　　于是，他也出现在了月瑶等人的面前。

　　相距，只是一丈。

　　一丈之遥，对他来说，便是无距。

　　他欲杀人，故有杀意。

　　再无人，能挡这杀意。

　　先杀墨衣，再杀紫杉。

　　他一定不着急。

　　虚空中，透明的冰晶凝成细长的锥刺，落向墨衣。

　　这时，一道黑衣身影横拦在那一丈的空间中。

　　起初，连蔺九星都感到惊讶，但很快，他便漠视了这黑衣身影的存在。区区一个妙真境修行者，纵然是以血肉为墙，又能做得了什么？所以，他并没有做别的什么，只是让锥刺落得更快。

　　黑衣身影不是别人，正是蝉羽。

　　他本该和郁鸾非在一起，对付都市王，却不知为何出现在了这里。

　　但所有人都知道，出现在这里，从某种程度上说，或许就意味着死亡。

　　冰晶棱刺果然如若无物地投入了蝉羽的血肉，并且非常顺遂地就要穿过他的身躯。接下来死的，就会是墨衣，而他的死也将没有意义。他不希望自己死得没有意义，所以他要拦下这冰晶棱刺。事实上，如果没有把握，他本来也不会出现在这里。

　　这不是狂妄，这是信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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