惠亦跟着摔倒在地,哭泣道:“快,传御医”
不负江山不负卿4
君王病倒,朝野震动,御医们群策群力,亦感乏术,陛下患有多年顽疾,常年操劳,加之舟车劳顿,又闻承乾死讯,身心俱损,此番,恐是难以痊愈。
贞观二十三年,病体愈发幽沉,时而清醒,时而迷蒙,竟有数月之久。
终于一日,身子虽仍旧乏力,却可勉强起身,精神不见好转,但意识已然清醒。
徐惠日夜陪伴身边,这日,端了药来,却见李世民已坐在书案前,执笔而书。
连忙为他披一件薄衣在身,道:“陛下,您身子未愈,切勿操劳了。”
李世民却摆摆手:“不碍得,若此时不写,只恐再无时候。”
“陛下”闻他之言,虽是清淡,却无端令人心酸。
李世民微微举眸,见女子容色忧伤,故而停笔,将所书递在女子身前:“此帝范,共十二篇,但愿于雉奴有所启示。”
说着,便又是一阵剧烈咳嗽,徐惠连忙扶住他:“陛下,且去歇息吧。”
侧眸望一眼字字飞白的帝范,徐惠知,他对于太子,仍旧是不放心的。
扶着李世民靠好在床上,将药端来,轻轻吹着,一口口喂进李世民口中。
才喝了几口,李世民却摆手道:“没用了,拿走吧。”
“陛下”徐惠正欲言语,李世民却拉住她的手,眼中依稀有笑:“去,将长孙大人、褚遂良、太子他们都找来,朕有话要说”
徐惠含泪点头,命人请了。
扶李世民坐好,靠在自己身上,不一忽,长孙无忌与太子便匆匆而来,竟已不及行礼,无忌跌坐于李世民榻前,堂堂男子,竟泪落如雨:“陛下”
李世民见他如此,连忙道:“你这是干什么叫人见了不笑话”
太子亦跪在床前,勉力忍泪。
无忌拉紧君王的手,眼见那曾经横刀立马、纵横天下、令四海臣服的天可汗,如今这般憔悴的躺在床上,心内本就悲怆,然,他们又非等普通君臣,他们是至亲、是兄弟。
不觉已恸哭失声:“世民”
世民,当今,还有谁敢这般直呼天子的名讳,怕唯有他而已。
这一声世民,竟惹得天子亦不禁润湿了眼眶,抚住无忌的腮2,薄唇颤抖,竟自长久不得言语。
“陛下,还要保重啊”徐惠哽咽的轻抚天子起伏的胸口,无忌听闻,顿觉不妥,自己如此惹得他伤心,岂不加重了他的病疾
连忙胡乱的拭去眼泪,咬唇忍泪,李世民见了,竟是微微一笑:“你看你,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”
无忌强作一笑:“谁跟小时候一样小时候,不知道是谁哭的比较多呢”
“大胆长孙无忌。”李世民半是戏谑的道:“竟敢编排君王,该当何罪”
无忌笑而不语,那笑中隐着泪水。
李世民随而转眸,望向一直不曾做声,却亦是泪流满面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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